一个好的产品设计，要学会给文字做减法

认知心理学家Donald Norman将人类的行动分解成七个阶段：

图：行动七阶段

这七个阶段发生在人类所采取的每一个行动时。

比如最近降温，你加了一件衣服，把这个过程写下来，大概会是这样的：

（前置条件：感知外界温度降低）

1. 想要保持身体的舒适感——确定目标；

2. 所以就得加一件衣服——确定意图；

3. 于是你决定去衣柜里看看哪件衣服适合今天穿——明确行动内容；

4. 选了一件并穿在身上——执行；

5. 这时感觉暖和一点了——感知外部状况；

6. 因而你确定衣服被穿在了身上——解释外部状况；

7. 你觉得不冷了感觉很舒适——评估行动结果。

这么写出来大家可能会觉得有点傻，因为这些判断发生得非常快，如非留意永远都不会注意到中间的过程（题外话：有很多马路上骗人的把戏都是利用了这一点，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自己分析分析）。

人类是善于解释现象，并能根据解释的结果来决定下一步行动的。这种本能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太大的问题，但搬到计算机世界就面临很大的挑战，因为在“行动七阶段”中最关键的一环——感知外部状况，在计算机世界中完完全全依赖于设计。

图：行动七阶段中需要重点设计的两个环节

一个未经设计的产品，基本上等于把用户扔进了一个既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像的黑暗世界，人们只能凭“猜测”和“经验”来与之交互。

在刚才那个例子中，我们“感知外部状况”时，使用的是触觉。那么在计算机世界中，我们能使用的，只有视觉（少部分听觉）。

看到这里，可能有人会说：“是啊！所以文字正是起到了‘描述外部状况’的作用！”

这正是我想讨论的主题，但是结论却刚刚相反：有时候，文字恰恰是可以省略掉的元素。

为什么？

举个简单的例子，当你在拧螺丝钉的时候，你是如何感知它的变化的呢？通过文字描述“螺丝钉已经旋转了四又四分之三圈”，还是通过它“逐渐变短的身躯”知道的呢？

一个不停地报告旋转圈数的螺丝钉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呢？

可是这样界面到处都有。“添加好友成功”、“加入小组成功”、“请在下方输入”……比比皆是。

在输入帐号和密码以后，不能进入下一个界面，这个现象本身就说明问题了。设计师要做的，只要保证用户的视觉焦点集中在出错的位置并标识出差异 （比如，输入框变成红色，增加图标之类）就够了。大家可以想一想，你有几次是阅读了界面上的文字才知道密码输错的呢？

Norman还有一个著名的言论：如果一个产品需要文字来描述用途，那么它就不是一个设计良好的产品。

一个需要看说明书才能知道怎么用的水壶，绝对是因为它长得不像水壶。同理，一个需要阅读文字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的系统，绝对是因为它看起来不像是出了状况。

Kent分享的一个例子，请问你看了多久才看出问题呢？

很多时候，我们想方设法地优化、精简文字，也总结出一些类似“动词+对象+状态”的措词原则，却忽略了一个事实：阅读文字需要注意力，理解文字更需要逻辑推理。用户在使用软件时，更常见的模式是扫描式阅读，这时候人对文字其实是视若无睹的。

“出了错才会定睛一看”，上面那个截图说的就是这个现象。

看到这里，可能又有人会说：“文字是重要的交流手段，不用它还能用什么来交流呢？”

这里提供一个小思路：作为一种生物，我们天生对位置、颜色和形状敏感。

在某些特定场景下，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以上三个要素的组合变化表达出系统的变化。想一想MacOS在登录不成功的时候，把屏幕微微地震动一下，而不是蹦出一行红字告诉用户已然知道的状况，这样方式既温柔又简洁，对系统状态的表达也足够准确，是值得参考的。

最后留一个小思考题：上图功能不变，界面要优化，你要怎么做？为什么？